长乐没有阻止。
就歪着脑袋,静静看着张楚。
秋兰则是吐吐舌头,揽着大花熊,把脑袋埋进了花熊的肚子里。
“秦川侯,秦川侯,这里是宫城,这里是长乐宫·······”
“奴婢可是奉陛下和皇后之令,在这里值守,这里发生的一切,等结束了奴婢还要汇报于陛下和皇后娘娘。”
“你·······你想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那嬷嬷望着越来越近的张楚,越发的有些不安。
张楚终是从吐谷浑硬生生杀出来的,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也经历了不止一次两次,心中所扬起的兵势,不迸内敛倒也罢了,可一旦真的释放出来,这股势,终归就不是她们这些长年累月住在深宫里的妇人能抵挡的。
更何况,她们不是宫里的贵人,每日干的又是赔笑脸的活,顶天了就是狐假虎威,色厉内荏!
吓唬吓唬比自己更弱势的年轻宫女太监,倒也罢了,真的和张楚这般货真价实的侯爷对上,可以说是瞬间就露了怯。
“某家想干什么?”
“你也说了,这里是宫城,这里是长乐宫,某家,敢做什么呐?”
张楚笑眯眯的开口。
那嬷嬷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望着张楚明明带着笑的脸颊,可却不知为何,背后竟都有冷汗控制不住的冒出来了。
“侯爷,秦川侯,你也知道这里是宫城。”
“放心,只要你和殿下能够相安无事,奴婢定也不会在陛下和皇后面前乱说话。”
“毕竟,公主殿下是奴婢们的主子,奴婢怎敢伤害殿下?”
嬷嬷赶紧补充。
“是这个理。”张楚点点头,在距离嬷嬷三步外,停了下来,而这名嬷嬷后面,便是一根朱漆柱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诸位嬷嬷能留在宫里这么久,没有被掖庭宫淘汰出去,后面应该是有家里人帮衬吧。”
宫墙内,从来不是风平浪静的,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里比外面的竞争更残酷。
就比如府里的大花二花三花她们。
她们也曾是宫里的宫女,只是年纪大了,最主要的是,没有家里人走动,没地方用银子,自然不淘汰她们淘汰谁?
而这些能留在宫里的嬷嬷。
除了那些一直跟在某个宾妃贵人身边的丫鬟变老外,便就是掖庭宫里还会留下些老宫女,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宫里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用年轻宫女的。
比如,冷宫,也比如,长乐这样的被软禁起来的公主,亦或者伺候小公主小皇子,都需要这些老嬷嬷顶上。
但,毫无疑问,能留下来的,都不是简单的灯。
那嬷嬷抿了下嘴角,紧张的盯着张楚,她不知道张楚怎么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她也还是点了点头。
这位秦川侯虽是年轻,可那双深邃宛若没有底洞的瞳孔下,那股不容拒绝的强势,让嬷嬷很难受。
这眼神,好像一切都能看穿,好像自己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人,毫无遮挡的站在这少年人面前,让她们压根不敢有任何藏匿对抗的心思。
“你们也知道,今年,陛下在吐谷浑刚用了兵,明年估摸着还会出手教训教训不安分的西域诸国,用不了多久,辽东那边,还有西南,更还有北边的西突厥······”
“咱们大唐,少不了打仗,只要打仗,就少不了征兵,某家这个护军,点名要几个人出征,还是能做得到的。”
“到时候,万一军情紧急,某家不巧,把你们家里的所有男丁都征走了,你说,是不是不太好?”
张楚笑吟吟的说着,还再走近两步,把这似乎已无力想要顺着柱子瘫痪在地上的嬷嬷重新拉了起来。
这嬷嬷已是六神无主了。
张楚的话,可以说是直接拿捏住了她们的六寸。
她们在这深宫里,待了大半辈子,是为了什么?换句话说,当初她们是怎么进的宫?
不就是家里走投无路,把她们送进宫了吗?
她们进来的时候就是为了能帮家里延续,现在,自然更是如此。
“侯爷,侯爷······”
“求求你侯爷,奴婢家中都是良善之人,还请侯爷高抬贵手,奴婢我们也都是听从陛下之令,不得不监视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