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慌忙回礼,憨厚地笑道:“曹州牧言重了!这些都是大将军定下的规矩,说是‘要让天下百姓,都能喝上自家井里的水’。”
突然,曹操蹲下身,指尖轻抚还在微微发烫的柴油机外壳,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张主事,这些铁疙瘩不用牛马牵引,却能自己运转,可是和并州那些跑得飞快的卡车一样,用的是汽油?”
张猛闻言哈哈大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拍了拍腰间的铁皮油壶:“曹州牧好眼力!不过这打井机喝的是柴油,和汽油看着差不多,性子可大不一样。”
张猛拧开壶盖,倒出些许黑色液体在掌心,“您瞧,这柴油更浓稠,劲儿也更足,就像咱们军中的虎贲之士,干的都是重活累活!”
曹操眉头紧锁,用手指蘸了蘸柴油,放在鼻尖轻嗅,又在掌心揉搓两下:“既然都是能让铁疙瘩动起来的东西,为何不都用汽油?这柴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张猛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意:“实不相瞒,曹州牧,这事儿得问那些专业人员或者华夏石油集团的人了。我就知道柴油耐烧,适合打井机这种使蛮力的家伙。”
张猛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连忙抱拳:“哎哟!光顾着说话,误了时辰!下一处还有百姓等着救命,我们得赶紧启程了!”
曹操见状,知道再追问也是徒劳,双手抱拳行礼:“此去一路保重,他日若有机会,还望能再讨教一二。”
张猛回礼后,打井队迅速收拾器械,蒸汽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车队扬起滚滚烟尘,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曹操站在原地,望着渐渐消失的车队,眼神中满是艳羡。
这时,夏侯惇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主公!这打井机如此神奇,不如让末将带一队人马,在半路……”
夏侯惇做了个拦路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到时候咱们想打多少井就打多少井,兖州的庄稼还不长得比城墙高?”
曹操猛地转身,虎目圆睁,一巴掌拍在夏侯惇肩上:“元让!你这脑袋是被马踢了不成?没听张主事说这铁疙瘩离了柴油就是废铁?你上哪弄柴油去?去抢?还是去偷?”
曹操冷哼一声,袍袖狠狠扫过夏侯惇肩头,转身便大步离去。
郭嘉望着夏侯惇发怔的模样,折扇轻点他胸口,含笑道:“元让将军这‘随口一说’,险些要惹出大祸。刘轩能调动十二支打井队横跨各州郡,背后岂会没有防备?若我们贸然动手,正中他‘逼反诸侯、收买人心’的下怀。届时天下舆论皆指我们抢夺救命器械,就连兖州百姓也会戳着脊梁骨骂!”
夏侯惇挠着被拍红的肩膀,憨笑两声:“奉孝这脑子转得比那打井机的钻头还快!我就是看主公眼馋,想逗他开心。真要去抢……我还怕坏了主公的名声呢!”
说完夏侯惇望着曹操远去的背影,悠悠的说道:“不过那打井机,看着确实眼热啊!”
随着打井队的蒸汽机轰鸣声传遍各地,并州式的工地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在豫州的荒地上,百姓扛着铁锹跟着工程师测量水渠;
扬州州的山路上,流民推着独轮车运送碎石。
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汉,颤巍巍地摸着新打出的井水,老泪纵横:“活了一辈子,头回见铁疙瘩能钻出甜水!刘大将军这是给咱们挖了条活路啊!”
消息随着流民的脚步传开,各地祠堂里渐渐多了“刘公长生牌”,连孩童都哼着新编的歌谣:“刘将军,心肠好,修路打井救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