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闻言稍稍愣神:“陛下说什么?”
“食色性也啊……”朱翊钧看着冯保一字一句道。
而再次听完,冯保只觉得喉间发紧,眼角余光扫过殿外廊下的金吾卫:“此时辰……怕是早了些?”
朱翊钧斜倚在锦榻上:“圣人云‘食色性也’,又没说卯时不可食,申时不可色。兴致来了,哪有什么早晩?”
冯保的腰又弯低几分,蟒纹曳撒拂过青砖:“陛下万金之躯,自当……”
“少来这套。”朱翊钧忽然支起身子:“朕出京这么长时间了,你见朕宠幸过谁?最初一路风餐露宿,而后到了济南,又因德庶人之事坏了兴致,莫非你真想让朕对着孔夫子牌位清心寡欲……”
冯保听着,也觉得在理,陛下年轻力壮的,憋了那么长时间,也确实不太好。
“陛下若想……那就让一个罗斯女子前来吧,她们二人还没有见过陛下呢。”
“荒唐!朕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此处是圣人故里,朕若让金发夷女侍寝,这算什么?”
他忽然想起什么,眉峰微挑:“朕听说,济南知府私下找过你,还进献过一个女子?”
冯保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十日前在济南,德王遇刺案刚审结,皇帝因宗藩之事震怒当时济南知府张崇偷偷递来名帖,说有“齐地绝色”愿献,
冯保本来没有当一回事,却在见到那女子时顿住,黑发如瀑,眉间一点丹砂,穿一袭月白羽衣,竟像从山海经里走出来的姑射神女。
“是……张知府说此女姓崔,原是乐户之女,通晓琴棋,尤其善弹韶乐……”
“为何瞒着朕?”
冯保“扑通”跪下:“陛下那日为德王之事烦心,奴才怕扰了圣驾!不过,此女一直随着队伍到了这里。”
“带她来。记住,悄悄地来,圣人门前,还是要少些绮罗香。”
“是,陛下。”冯保赶忙应道,而后,起身下去安排。
门外地守卫被撤掉,换成了内监把守。
不多时,冯保便带着女子进入了寝宫。
而这个时候的朱翊钧已经半靠在龙榻上,闭目养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