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听着二人慷慨激昂的陈词,忽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随后竟鼓起掌来。
"精彩!真是精彩!"
他嘴上笑着,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二位大人说得都对极了。"
洛子商缓步走下台阶,雪狐大氅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来到二人面前时,他忽然收敛了笑意,目光如刀般锐利。
"但二位可曾想过,为何北蛮年年犯边?为何罗摩国屡屡挑衅?又为何南疆诸部始终虎视眈眈?"
不等二人回答,他便自问自答道:"因为我们大闫占据着天下最肥沃、最富庶的土地,我们注定要被觊觎。"
说着他看向尉迟磐:“尉迟老将军,难道不杀他们,他们就不会攻打大闫?”
“难道要每日跪地祈求,求他们别来攻打?"
“这…”尉迟磐一时语塞。
洛子商摇了摇头,说道:"两位所言大错特错,真正的和平,不是靠敌人的仁慈,而是靠我们的刀剑!"
"真理只在箭矢射程之内!尊严只在铁蹄踏过之处!"
"只有把他们打服、打怕,打到他们听见'大闫'二字就浑身发抖,才能换来真正的太平!"
“他们来一次,本督就杀一次,一直杀到他们连觊觎的胆子都没有!"
尉迟磐和箫文镜听闻这惊人的言论,同时变色。
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宦官,骨子里流淌着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血。
见二人沉默不语,洛子商忽而展颜一笑。
笑容如春风化雪,瞬间冲淡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二位大人,"他温声细语道,"此事不如就此揭过,如何?"
说着,他竟亲自上前,为尉迟磐拂去肩甲上积落的雪花。
"苦夷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以他们如今的国力,至少十年内再无力犯边。这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本督正要拟折子向陛下报捷。"
他抬眸笑道:"二位大人,还望不吝赐教,帮本督参谋参谋这捷报该如何写才妥当。"
两人目光相接,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深深的无奈。
尉迟磐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既然大总管已有决断,老夫遵命便是。"
洛子商闻言笑意更浓。
不多时,一份文采斐然的捷报便已写就。
他亲自用火漆封好,盖上钦差大印,交由亲卫以八百里加急直送闫京。
待众人散去,洛子商独自倚在窗边的软榻上。
手执一卷古籍,就着新煮的茶水慢慢品读。
窗外雪落无声,庭前红梅怒放,倒真过起了难得清闲的日子。
每日不是赏雪烹茶,便是习修内功,仿佛羌州期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这般清闲日子约莫过了大半个月。
这日清晨,府中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
"报!"侍卫在院内禀报,"天使仪仗已到城外三里!"
洛子商不慌不忙地合上书卷:"更衣,备香案。"
不一会儿,尉迟磐等人皆来到钦差行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