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城主彻底慌了神,抓住高鸿宇的手臂,死命摇晃:“我付了钱!你必须保护我!”
高鸿宇俯视着他,语气平淡:“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这不是正在履行约定么?你看,你一根毛都没少。”
“你……你!”城主指着他,手指哆嗦得厉害。
高鸿宇笑着按下了他的手臂,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城主大人,放宽心。约定期间,我保你安然无恙。”
“放我走!我不要你保护了!我要离开这里!”城主尖叫,再待下去,他绝对会死。
高鸿宇神色一肃:“城主大人,您可想清楚了?多付的钱,概不退还哦。”
“确定!确定!”城主被眼前这阵仗吓破了胆,脑子嗡嗡作响,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既然是雇主的要求,在下自当遵从。”高鸿宇话锋一转,望向周玄:“不知先前所言,还作数否?”
周玄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当然。”
城主惊恐万状地望着二人,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要命的话?
恰好迎上高鸿宇那戏谑的表情,城主顿时亡魂皆冒:“等等!我反悔了!你得保护我!”
高鸿宇耸耸肩,摊开手:“可惜,晚了。我已经再三确认,是你主动解除合约,这可怨不得我。”
刷!
一道乌黑的剑光掠过,城主脸上的惊恐永远凝固。
他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死在花重金雇来的保镖手上,还死得如此干脆利落。
更憋屈的是,这提前解约,还是他自己哭着喊着要求的。
高鸿宇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黑剑悄然隐没。他身形一纵,轻飘飘落在周玄身前。
王伯警惕地盯着他。
“安啦安啦,”高鸿宇摆摆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位小公子现在是我的新雇主,我高某人做事有原则,约期之内,绝不向老板动刀子。”
周玄颔首:“你堂堂封号斗罗,为何对黄白之物如此执着?不该去追求更高深的境界么?”
“再者,封号斗罗想来钱,应该不难吧?随便猎杀几头十万年魂兽,不就盆满钵满了?何苦接这种护卫的活计?”
高鸿宇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小兄弟,你是不是对封号斗罗有什么的误会?或者对十万年魂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随便杀两头?”
“这么说吧,我这样的封号斗罗,顶多是能跟十万年魂兽掰掰腕子,能不能赢还是两说。收益高,风险更高!”
周玄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了,毕竟自己见过的封号斗罗都不普通。
“再说,魂兽身上的材料换钱,哪有从这种人身上榨油水来得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高位上城主的尸身扬了扬下巴,小声嘀咕:“也不晓得这孙子背地里干了多少缺德事,一个魂王,居然富得流油?老子辛辛苦苦做那么多任务,身家也就几千万金魂币。”
“至于你问我为啥这么爱钱?没为什么。有人爱美人,有人贪权力,有人求实力,我嘛,就爱钱,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周玄听得出他话里的实在,这种人,反倒容易掌控。
“既然这么爱钱,为何不去从商?”
高鸿宇的脸当即黑了几个度:“你以为我为啥这么穷?”
他拍了拍身上朴素的麻布衣衫,表情几乎要哭出来:“全特么亏光了!”
“我这人,做生意就没赚过,回回血本无归。就前阵子,我最后一家酒楼也光荣倒闭,所有家当都拿去填窟窿了,这才落得如此穷困潦倒。”
周玄拍了拍他的肩,叹道:“看来你确实没那经商的命。”
高鸿宇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就算是大实话,也不用这么直白地戳人肺管子吧。”
他环顾四周:“这城主也解决了,接下来呢?话说,你跟这城主有梁子?”
周玄摇头:“素未谋面。”
“嚯,那你小子够狠的,头回见面就下死手。”
“你不是好奇他那些钱财的来路么?”周玄咧嘴一笑,森然道:“贩卖人口,赚的黑心钱!”
“屮!这王八犊子,早知道是这种货色,给再多钱老子也不接这单!”高鸿宇破口大骂。他这人道德底线不高,但贩卖人口这种勾当,他是深恶痛绝。谁能保证自家亲眷不会遭了这种毒手?
“所以,咱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把这座城里的人贩子,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周玄语气一沉,凛冽的杀气骤然迸发。
高鸿宇在一旁也感到了那股寒意。
“那这城主府就这么放着?里头可还藏着不少活口呢。”他毕竟是封号斗罗,那些藏匿的气息瞒不过他。
“不必了。他们并不知晓城主所为,罪不及家人,到此为止。”
“你就不怕他们将来寻你报复?”
周玄反问:“你知道我是谁?”
高鸿宇茫然摇头:“不知。”
“你知道我家住何方?”
他又摇头:“不知。”
“他们连我是谁,来自哪里都不清楚,又到哪里去寻仇?”
“得,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高鸿宇光棍地一摊手。
周玄脑海中闪过那几个势力的名号,“我琢磨琢磨,先从哪个开刀好呢?”
真是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萨伊城,竟盘踞着如此一条触目惊心的人口贩卖链。
算上城主府,足足十八家势力,早已将这座小城渗透得千疮百孔。
城中百姓在他们眼中,与圈养的牲口无异,随时可以变卖。
若非顾忌着李老校长的威名,恐怕连启明学院都难逃毒手。
毕竟,谁也数不清李老校长一生桃李几许,那些弟子如今又身居何位。
周玄唇边泛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就先去会会那个什么蛟龙帮。”
言罢,他转身朝府外行去。
三人刚踏出城主府大门,便见外面已是人头攒动,围得水泄不通。
毕竟,当街行凶,直捣城主府这种事,在萨伊城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你杀了城主?”突然人群中一人高声喊道。
周玄看向点点头:“杀了,如何?”
“这些人是何方神圣?竟敢血洗城主府?”
“杀得好!”人群中,隐约传来压抑的叫好声。
但瞧见周玄三人现身,人群下意识地退开几步,让出一条通道。
杀气这东西,无形无质,却真实不虚。
周玄方才在府内大开杀戒,此刻煞气未散,寻常人哪里承受得住。
“感谢恩公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涕泪交加,哭喊着便要向周玄跪倒。
周玄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搀住。
虽说在这方世界生活了十数年,对这种动辄跪拜的大礼,他还是有些消受不起。
老妇人泪流满面,不住地道谢。
很快,又有不少人鼓足勇气,颤颤巍巍地走到周玄面前。
“恩公,多谢您为我那苦命的孩儿报了血仇!”
“谢谢您,大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