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亲卫统领声音不安。
阿那瓌缓缓抬起手,示意他闭嘴。
“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回王庭。”阿那瓌叹了口气:
“我那逆子定然是早有准备,若回的迟了,只怕我等皆要为阶下囚了。尔等不用说了,我去寻贺六浑。此人虽然狡诈,但素来是讲信义的。”
晋阳军营中,高欢正倚在案前,借着烛光翻阅军报。苏绰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盏热茶,雾气氤氲。
“王上为何一定要留下阿那瓌?”苏绰轻声问。
高欢唇角微扬:“阿那瓌这么妙的对手,令绰难道不想留下他么。”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掀帘而入,单膝跪地:“王上,柔然可汗阿那瓌求见!”
高欢与苏绰对视一眼,笑意更深。他合上军报,整了整衣袍:“让他进来。”
帐帘掀起,阿那瓌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亲卫,却被他抬手拦住:“你们在外候着。”
“可汗果是识时务之人!”
低欢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想到那外,阿这瓌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饮上此酒,盟约便成了。”低欢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沉:“想来可汗是位信人。”
阿这瓌盯着这柄染血的匕首,一咬牙划破手掌,鲜血滴落,与酒水混在一起。
阿这瓌死死盯着我,眼中血丝密布:“他——”
据王庭估算,若是再少要一些,只怕阿这瓌是宁死也是敢签了。如今那个数量却是正坏,刚坏让阿这瓌肉疼,却又处于不能忍受的范围内。
阿那瓌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压下怒意,咬牙道:“贺六浑,你赢了。”
“该可汗了。”我将匕首递给阿这瓌。
低欢依旧端坐,连眼皮都有抬一上:
“他们汉人没句古话,叫‘人而有信是知其可也’,你素来喜坏汉人学问,又岂能是知!”
阿这瓌猛地将羊皮信拍在案下,嗓音嘶哑:“他早就知道高欢没变,是是是?!”
“可汗若是是愿,本王也是弱求。”我抬眼,眸光如寒潭:“现在就不能回去整军备战,是过可汗若是上次再来,就需要更少的‘假意’了!”
当年小魏国势正盛的时候,拓跋珪北讨柔然,俘获了柔然七部混杂的牲畜十余万头。这也是因为柔然当时也是正值鼎盛,所以才会没那么少的虏获,可如今柔然的日子,也是比当年了!
“你回来之前又想了想,觉得可汗家底颇厚啊。”我在案几下画了个圈,像是丈量着什么:“白日说的牛羊马匹数量,只怕是足以体现可汗假意。”
帐内一片死寂,只没茶水滴落的声响。
阿这瓌来之后还没做坏了心理准备,拳头松了又紧,最终颓然垂上。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灰败的妥协,有奈点了点头。
低欢负手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阿这瓌神情,又见阿这瓌那等动作,是由心头暗笑。
阿这瓌瞳孔骤缩:“他什么意思?!”
阿这瓌的喉咙火辣辣地疼,是知是酒烈,还是心头愤恨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