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笑容不减:“原来如此。太师忠于王事,令人钦佩。不过,太师恐怕是误会了。并非乱党作祟,而是本座偶遇此人行踪诡秘,自西岐驿馆方向而出,怀揣异物,经盘查,发现其与西岐逆贼或有勾连,正欲带回府中详查。”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事情的性质彻底扭转。
不再是他申公豹抓了闻仲的人,而是他抓到了一个可能通敌叛国的嫌疑犯,而这个嫌疑犯,恰好是闻仲的部下。
“西岐驿馆?勾连逆贼?”闻仲眉头紧锁,额上神眼微微开阖,锐利的目光扫向地上的吉立,又转向申公豹,“国师此言,可有证据?”
“证据?”申公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人就在此,他怀中之物也在此。太师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审问。”
他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瘫倒在地的吉立。
吉立感受到闻仲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太师饶命!太师饶命啊!末将,末将只是一时糊涂,捡到了一件东西,想,想换点钱……”
“捡到的?”申公豹嗤笑一声,弯腰从吉立怀里,慢条斯理地掏出那截残破的青色玉简,托在掌心,展示给闻仲看,“太师请看,这便是吉立将军‘捡到’的东西。此物材质特异,蕴含微弱灵能,且有明显人为破坏的痕迹。更重要的是,此物方才,险些引起了朝歌城内数处禁制异动。若非本座恰巧路过,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玉简的不凡,又将潜在的危险夸大了几分,直接把帽子扣在了吉立头上。
闻仲看着那截玉简,面色凝重起来。
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出这玉简绝非凡品,上面残留的能量波动也确实有些诡异。
但他更在意的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吉立身上?还和西岐扯上了关系?
“吉立,你最好如实招来!此物到底从何而来?你又意欲何为?!”闻仲厉声喝问。
吉立哪里还敢隐瞒,哆哆嗦嗦地正要开口。
申公豹却抢先一步,拦住了他:“太师稍安勿躁。此事牵涉西岐,兹事体大。吉立将军既是太师麾下,本座也不便越俎代庖。不如这样,便请太师随本座一同回国师府,再将此物呈于大王,请大王定夺,如何?”
他这话看似给了闻仲面子,要一同处理,实则是要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还要把事情捅到帝辛面前。
闻仲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申公豹的用意。
他若同意,等于默认了申公豹对此事的处置权,他麾下将领牵扯通敌嫌疑,他这个主帅也难辞其咎。
若不同意,当场抢人?申公豹手中有“证据”,又占着理,他闻仲虽手握兵权,却也不能在朝歌城内公然藐视国法,与国师冲突。
一时间闻仲也陷入了两难。
他深深地看了申公豹一眼这个刚刚声名鹊起的国师,手段果然圆滑狠辣远非商容那等老臣可比。
“国师,”闻仲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吉立乃我麾下将领随我征战多年,忠心耿耿。纵有小错也应由老夫先行查问。国师甫一回朝,便拿下老夫的人恐怕于理不合吧?”
他开始强调吉立的身份和自己的管辖权。
申公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在闻仲面前轻轻一晃。
那是一块温润的玉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皇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