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之中，似乎残留着玉虚宫元始天尊的法力印记。”
申公豹摩挲着那截冰冷的玉简，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饰品。
但他这句话落在闻仲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
元始天尊！
闻仲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额上那只紧闭的神眼猛地睁开，射出骇人的神光，死死盯住申公豹手中的玉简。截教与阐教之间的龌龊，他身为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怎会不知？
西岐姬昌得阐教扶持，更是公开的秘密。
但这块小小的玉简，竟然牵扯到了圣人法力印记？
这绝非小事！
若吉立当真与阐教圣人扯上关系，那便不是通敌那么简单，而是卷入了圣人层面的博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国师此话当真？”
闻仲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干涩，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股面对申公豹时的强硬姿态，已然消失无踪。事关圣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申公豹将玉简随手抛了抛，如抛着一块普通的石头：“太师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探查。不过此物已被外力强行破坏，内里的印记混乱不堪，想要窥得全貌，怕是不易。而且，”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这破坏玉简的力量，刚猛霸道，似乎也与玉虚宫某些功法，颇有相似之处。”
这话更是诛心！
不仅玉简本身有元始天尊的印记，连破坏它的力量都疑似阐教手笔？
这其中意味，让闻仲遍体生寒。
阐教内部倾轧？还是说，西岐那边利用完吉立，便要杀人灭口，毁掉证据？
闻仲的脸色阴晴不定，额上神眼光芒吞吐，显然内心正在经历剧烈的挣扎。
他看向申公豹，这位国师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太过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甚至乐见其成？
申公豹不再理会闻仲的内心风暴，径直走向偏厅一侧，那里随意摆放着几个粗糙的瓦罐，里面似乎泡着些药材。
他拿起一个贴着“定心草”标签的瓦罐，打开闻了闻，又随手盖上，摇了摇头。
“朝歌城内药材品质参差不齐，想要配齐一副安神定惊的基础汤剂，都颇费功夫。”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闻仲听，“太师麾下将士征战在外，想必对优质药材的需求更为迫切吧？改日本座整理一份药材需求清单，看看能否从国库调拨，或是寻些可靠的商路，为大军解决后顾之忧。”
他竟然开始谈论起药材和军需！
闻仲一时有些跟不上申公豹的思路。
前一刻还在讨论涉及圣人的惊天秘闻，下一刻却又关心起军队的后勤保障？
这国师的心思，当真如渊似海，难以揣测。
但不得不说，申公豹这番话，确实戳中了闻仲的心事。
大军在外征伐，粮草军械固然重要，但伤病药材同样是重中之重。
朝中那些文臣对此往往不够重视，申公豹主动提及，倒是让闻仲对他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此人虽手段莫测，行事诡谲，但似乎……并非完全不顾念殷商社稷？
就在闻仲心思浮动之际，申公豹又走到了窗边，看了看那盆刚刚安置好的枯荣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