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山脉的晨雾还未散尽,汐云已经跟着陈将归攀上了第三座山峰。
少年背上的行囊比上次去暮云谷时轻了不少,但腰间多了一把真正的铁剑。
这是三天前陈将归从机关城兵器库里取出来给他的。
“师父,这次要打什么妖兽?”汐云拨开挡路的荆棘,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陈将归的脚步丝毫不停:“看运气,灵风山脉的妖兽都有自己的领地,二阶到三阶都有可能。”
“三阶!”汐云差点咬到舌头,“那不是相当于筑基期修士的实力吗?”
“怕了?”陈将归终于回头,嘴角挂着汐云熟悉的,那种带着挑衅的弧度。
“才没有!”汐云立刻挺直腰板,“我就是觉得师父您真看得起我。”
陈将归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前行:“上次你能在生死关头激发星辰共鸣,说明体内星种已经开始发芽。”
“这次若能再进一步,回来就教你星辰剑法第二式。”
汐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星辰剑法第一式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每次施展时剑尖都能带出八点寒芒。
他想象着自己学会第二式的样子,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一处山谷。
这里的树木比外面更加高大,树冠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落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腥气,混合着某种草药的特殊味道。
“小心脚下。”陈将归突然伸手拦住汐云,“看那里。”
汐云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湿润的泥土上印着几个清晰的爪印,每个都有他手掌大小,深深陷入地面。
“风狼的脚印,而且不止一只。”
陈将归蹲下身,指尖轻触爪印边缘,“痕迹还很新,不超过一个时辰。”
汐云握紧了铁剑,感觉手心微微出汗。
他想起在机关城藏书阁看过的内容,风狼是二阶妖兽中速度最快的,群居,擅长配合围猎。
“师父,您说过风狼的弱点。”
“眼睛和腹部。”陈将归站起身,星辰长刃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记住,它们进攻时有固定配合模式。先是一只正面佯攻,另外两只从侧翼包抄。”
汐云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右侧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
他猛地转身,看到三双幽绿的眼睛在暗处闪烁。
“来了。”陈将归的声音异常平静,“和上次一样,我不会出手。”
汐云深吸一口气,铁剑横在心口前。
他感觉心脏跳得厉害,但奇怪的是并不觉得恐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第一只风狼率先扑出。
它体型比暮云谷的狐妖大了一倍不止,银灰色的皮毛在微弱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汐云没有贸然出击,而是按照师父教导的招式,剑尖画圆,在身前形成一道防御屏障。
风狼的利爪与铁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汐云借力后退两步,正好避开从左侧袭来的第二只风狼。
第三只风狼的攻击接踵而至,他来不及完全躲闪,肩膀被狼爪擦过,顿时火辣辣地疼。
“呼吸乱了。”陈将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星轨移位要配合吐纳。”
汐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调整呼吸。
三只风狼已经完成第一轮攻击,正围着他缓慢移动,寻找下一次进攻机会。
他忽然注意到领头的那只风狼右前腿似乎有旧伤,行动时略微跛行。
“找到破绽了…”汐云心中一动,故意将剑尖指向那只受伤的风狼,露出左侧空当。
果然,受伤风狼低吼一声扑来,另外两只立刻从左右两侧包抄。
汐云早有准备,在最后一刻突然变招,身体如陀螺般旋转,铁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剑尖带起的星光如扇面展开,同时击中三只风狼。
受伤的那只首当其冲,被直接击飞撞在树干上。
左侧风狼被划伤了眼睛;只有右侧那只及时后跳,只被削掉一撮毛。
“漂亮。”陈将归的称赞简短却让汐云心头一热。
但战斗还未结束。
受伤最轻的风狼被激怒了,它不再按套路出牌,而是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隐约有青光凝聚。
“小心风刃!”陈将归的警告刚出口,一道半月形的气刃已经从狼口中喷射而出。
汐云本能地侧身翻滚,风刃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切断了几缕发丝。
他闻到一股焦糊味,回头看到身后的树干被整齐地切开,断面光滑如镜。
“这要是打在身上得有多疼呀。”汐云不敢多想,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会吐风刃的风狼。
另外两只已经重新站起来,三只狼再次形成合围之势。
这一次,汐云决定主动出击。
他回忆着师父演示过的身法,脚下突然加速,铁剑直指那只特殊风狼。
风狼显然没料到猎物会反扑,仓促间又吐出一道风刃,但这次汐云早有准备,剑尖精准地击中风刃中心点,将其一分为二。
风刃在两侧炸开,扬起一片尘土。
汐云抓住这瞬间的视线遮挡,铁剑如毒蛇出洞,直取风狼咽喉。
风狼勉强闪避,剑尖偏转刺入它的前胸,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受伤的风狼哀嚎着后退,另外两只似乎被震慑住了,攻势明显迟疑。
汐云不给它们喘息机会,连续施展法力,剑影如网,将三只风狼逼得节节败退。
最终,领头风狼发出一声长嚎,三只狼同时转身逃入密林深处。
汐云没有追击,他知道在灵风山脉深处贸然追赶受伤的妖兽可能会引来更可怕的存在。
“还算聪明。”陈将归走过来,目光在汐云流血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汐云这才感觉到肩膀火辣辣的疼,但他咧嘴笑了:“师父,我打败了三只二阶风狼!”
“嗯。”陈将归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汐云,“止血散。自己处理一下,然后我们继续前进。”
“还要打?”汐云接过药瓶,惊讶地瞪大眼睛。
陈将归已经转身走向山谷深处:“刚才那只是热身,灵风山脉真正的考验还在前面。”
汐云一边往伤口上撒药粉,一边小跑着跟上师父。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很快,一股清凉感取代了疼痛。
他想起这是苏月特制的金疮药,临行前悄悄塞给他的。
想到苏月,汐云心头涌起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