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桌边走去,朱瞻培随口道谢:“那就多谢大哥了。”
坐定后,朱瞻基倒满酒,端起杯子说:“大哥,祝你击溃鞑靼,建功立业,敬你一杯。”
朱瞻培拿起酒杯,一口灌下。
放下酒杯后,他笑着对朱瞻基说:“大哥,这次咱俩别再斗酒啦。”
“现在人在军营,稍微喝点庆祝还行,要是醉了,咱爷爷非骂咱们不可。”
听朱瞻培这么一说,朱瞻基想起京城那次和朱高炽拼酒的事,也忍不住笑了。
"就喝几杯嘛,不至于醉的。”
朱瞻基忽然正色道:“打瓦剌这事得小心。”
“瓦剌比鞑靼厉害多了,那个阿鲁台也比脱脱不花难缠。”
停顿片刻,朱瞻基继续说道:“而且这回不一样,不是你一个人带兵。”
“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
虽然朱瞻基没明说,朱瞻培却立刻明白,朱瞻基真正让他提防的人是谁。
阿鲁台是敌人,朱瞻培当然会提防,而朱瞻基特意叮嘱他小心的,其实是朱高煦,或者说汉王。
这次朱瞻培和朱高煦各率一支军队,打仗是大事,稍有闪失关系到十万条人命,朱高煦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捣乱。
可上次商税的事一样重要,关乎大明江山,朱高煦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他还是行动了。
朱瞻培点点头,“大哥,你就跟着爷爷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多说话,但彼此都懂对方的意思。
"能陪爷爷我就陪着。”
朱瞻基答应下来,这事不仅是朱瞻培担心,他自己也操心。
现在朱瞻培要出征,最适合的人选就是他。
"明天出征要当心。”
“嗯。”
朱瞻培和朱瞻基又聊了一会,因为朱瞻培第二天就要出发,朱瞻基也就没多待,很快告辞离开。
与此同时。
朱高煦的营帐内,气氛凝重。
朱高煦脸色阴沉。
"王爷,咱们现在动手呢?还是再等等?”
这话是从今天在帐篷里,被朱高煦用眼神示意、反驳朱瞻培提议的那个将军口中说出的。
此刻帐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朱高煦慢悠悠地把玩着茶杯,目光幽深。
"先看看再说。”
他的声音带着寒意,“到时候再根据情况定。”
将军点点头,“也是,瓦剌军不像鞑靼那么好对付。”
“五皇子能轻易灭掉鞑靼,不过是鞑靼实力弱了些,再加上点运气,刚好找到那条路罢了。”
“也不知那些士兵是怎么想的,把他捧得像个神仙一样。”
朱高煦的脸色愈发阴沉,“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好侄子究竟有多大本事。”
最后几个字,朱高煦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将军说话带着轻视,还隐约透着几分酸意。
他跟着朱棣北伐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也有点小功劳,但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
这会看到朱瞻基这个小年轻头一遭上战场就立了大功,心里哪能服气?与其承认人家有本事,不如干脆认为那是运气好,这样心里或许能舒服点。
第二天一大早,朱瞻基披挂整齐,站在了五万大军面前。
面前这支部队混杂着鞑靼兵和明军,两拨人泾渭分明,彼此瞧不上眼。
朱瞻基一出现,鞑靼那边就安静下来了,毕竟他之前在战场上杀得凶狠,这些人都跟他打过交道。
他在战场上英勇无双,后来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鞑靼老巢,一箭射掉他们的旗帜,把整个鞑靼搅得鸡飞狗跳。
鞑靼士兵都怕他,明军这边倒是士气高涨,毕竟朱瞻基可是他们的首领,五皇子!
“兄弟们听着!”
朱瞻基扯开嗓子喊,“今天我们出发去纳木儿河,对付瓦剌军!平时怎么吵都行,但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这次战斗里,你们就是战友!”
朱瞻基语气变得严肃,眼神扫过所有人。
听见这话,好多士兵低下头,想起刚才的争执有点不好意思。
"打仗是很残酷的事,说战死沙场光荣也没错,但我问你们,谁愿意白白送命?”
他问。
五万人齐声吼道:“不愿意!”
这声音震天响,刚走出帐篷的朱棣、朱瞻基,还有正在另一侧整队的朱高煦都听见了。
众人发现朱瞻基穿上盔甲后跟平日大不一样。
不是没见过他穿铠甲的样子,而是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透着股狠劲,既像战场上的冷酷斗士,又像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
这些特质让朱棣对朱瞻基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