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衍想要勾着唇角轻笑，在对上卷毛小鼠非常认真的表情以后，无法再轻而易举地笑出来。
他沉默了片刻，意识到柏棠是在跟他陈述事实。
小仓鼠没办法理解什么叫做难以治愈的疾病，但不意味着柏棠是个傻到连痛都不知道说的哑巴小鼠。
平时娇气爱撒娇，连不小心摔了一个屁墩，都要摇着尾巴过来让他摸上一通，借此换取一大堆的瓜子的鼠。
现在却愿意为了他，承受有可能需要清洗标记的痛苦，外加生命急剧缩短的疼痛。
他对柏棠本能的爱，迫使着陆知衍想要将柏棠牢牢地攥紧在掌中。
但他从未对柏棠做过任何过界举动。
小仓鼠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释放出来的花香，能极大程度缓解陆知衍紊乱症带来的疼痛。
可这是没必要的。
他与柏棠之间的关系平等。
柏棠为他付出了全心全意的爱和依恋，他不可能再从柏棠身上索取更多。
最初在一起，陆知衍也只是想要靠着抑制剂过一辈子，从未想过要伤害柏棠的身体。
陆知衍安静回望着柏棠，唇角的笑容懒散：
“棠棠，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情侣要慢慢来，不然我可以认为你在耍流氓。”
“我没有在耍流氓，我是在替你治病。”
流氓鼠焦急地踮起脚尖，将金发拨开，露出雪白后颈微微凸起的腺体。
小小的Oga腺体，很可爱，透着淡淡的粉嫩。
跟小仓鼠粉嫩的肚皮一样，淡粉的色泽，靠上去吸一口，还能闻到山茶花香清冽柔软的香味。
陆知衍强压住用指腹去轻捏柔软腺体，或者用唇瓣轻咬的想法。
他像个性无能的男人一样无力摇头，拒绝了一只可爱小仓鼠的标记邀请：“不行。”
憋到手背青筋凸起的alpha，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个保守封建的人。”
将蔫巴巴的小仓鼠留在房间，给对方身上裹好衣服以后，陆知衍离开了房间，短暂地脱离了战场。
他被带进就诊台，聆听医嘱，前面坐着的不是主治医生，而是一脸心虚，试图将主治医生胸牌挂在自己胸前的张医生。
“那什么，你知道我的，我向来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今天实属失误。”
陆知衍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
张医生皮都紧了：“其实我没跟他说什么，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只要我瞒的足够好，他不会知道。”
现在说已经没意义了，陆知衍没有再过多辩解，他不可能将老婆是只小仓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他对这个世界严重缺乏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类，都有可能会迫害柏棠。
自觉犯错的张医生，此刻是真的是手足无措了。
他相当尴尬地别了别胸牌，手指在桌上敲了好几下：
“我跟你道歉，但是你找的小Oga对你很好，愿意主动让你标记。”
“我不愿意。”
和在柏棠面前温和的态度不同，单独与张医生会面时的陆知衍，语气冷淡到让人心生畏惧。
他搭在桌面上指骨修长分明，上面浮起的青色血管凸起。
张医生曾见过陆知衍用这只手，险些将一个alpha掐死在原地。
现在他看见陆知衍指尖轻弹时，神经都会忍不住随着弹动的频率颤抖。
张医生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人家都愿意，你有什么不愿意的？况且信息素紊乱症又不是非死不可，只要你们俩感情稳定，你的情绪不出现太大变动，说不定真能活过六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