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存青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脑袋:“非礼勿听。”
事实发展果不出奚存青所料,次日修道院院长敲开了他们的房门,说国王陛下想请他们聊一聊。
“这是知道我们是谁了?”奚存青轻笑,修道院院长有些焦虑地说:“我不确定,但是国王可能真的知情。”
奚存青一笑:“得水,我们坐坐再走。”
两人稍等了一会才动身,由国王近臣带着向楼上走去。
“两位东陆贵客。”国王近臣语气很客气,“我知道你们是很有身份的人,但是在国王面前,能行礼吗?”
林德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挖苦之意,心想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帕布斯特自己都没说什么,这就先教训起他们来了,切!
奚存青比他态度温和多了:“恩坎普礼节是什么样的?”
国王近臣在楼梯转角现场示范了一下觐见国王的动作,行完礼节,他直起身指望两人能现学现卖一下。奚存青点了下头:“哦,知道了。”
国王近臣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林德快笑死了。心说大哥就是软中带硬!
近臣拉开图书室的门,向他们弯腰行礼,等他们进门的时候还小声提醒了句:“要行礼!”
我才不行礼。林德想,正对着窗户的国王转过身来——奚存青没有行礼,而是以东陆礼节拱了下手:“国王陛下,你好。”
帕布斯特没有在意他的礼节,脸上挂着和煦友善的笑容:“如果不是公爵夫人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真想不到东陆的道子会来这里。”
“出于兴趣,所以来到西陆罢了。”奚存青客套。
两个政治狐貍客套起来是真要命。林德听得耳朵起茧,头皮发麻。谈了什么几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除了有关白峻波的事。
奚存青就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帕布斯特就笑着说,他也知道这回事,顺便表达了帝国大学之后与东陆学派的长期友好的学术合作愿望——是林德观察他的表情估计是不知道白峻波这个人的,不过是出于热络关系的意图顺口应下来的而已,不过他对学术合作的话题说下来是真的漂亮。
两人很快谈起了今后的东西陆的矿业贸易问题。帕布斯特对东陆现在的朝代皇帝很是关心,得知唐松崛起的发家史后,连连赞许是“无与伦比的英雄”,还问了许多关于新朝政策上的问题,这方面的事,奚存青告诉得就不太多。
谈论政治就是大人物永远不厌烦的话题,一气谈到中午,两人都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国王邀请奚存青共进晚餐,奚存青点头应允。
林德坐着无聊地发慌,听到有吃的总算提起了一点兴致。国王的餐桌确实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有足足七八瓶佐餐的美酒。
这顿饭林德吃得很开心。而奚存青和帕布斯特说话时,仍不免谈论起政事。林德吃撑了,两个人面前的菜看上去还没动多少。他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奚存青进餐的动作非常敷衍,牛排在他盘子上快切成臊子了都没吃几口,顶多喝几口酒而已。
两人终于谈至尽兴才结束了这顿漫长的午餐。结束后林德戳戳自己脸颊,拉起嘴角:“让我当了一上午背景板,你很开心吗?”
“他非要一直聊的,我暗示停一停他都假装听不懂,真是精力充沛啊。”奚存青无奈地揉揉他的脸,“别生气,你吃了那么多,肚子难受不难受?我给你揉揉。”
“确实有点胀,别揉别揉,我坐着消化一会就好。”
林德嘴上埋怨了几句,但心里还是舒服的。奚存青小心地抱着他回去,等他坐下来才说:“白峻波的事,基本不用再担心了。”
“我还试探了下他的态度,对‘老板’,他显然只是利用其资源的心思,让他听从幕后指挥是不可能的事。”
帕布斯特的理想是坐比肩祖父卢西亚诺的大帝,既然要做大帝,那自然不乐意被当作棋子般暗中被人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