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暖轿擡回温府落地,林奚说:“拿一双干净的靴袜来,我走不了路。”
李斗牛抢先去办,其他人没争过他,皆是一脸悻悻。
很快李斗牛抱回来一双崭新的皂靴白袜,掀起暖轿厚厚的帘子,就看到林奚一对光足踩在暖烘烘的球炉上,脚面纤长,足弓弧度优美,趾头圆润如珠玉,白里透粉。
李斗牛低下头把新袜贴在球炉上熨热:“少爷先等一等,这袜还是凉的。”
林奚唔了声,等凉袜暖热,李斗牛再撑起袜口,作势要给林奚穿上,林奚脚往后缩了缩,还是撚着脚趾让李斗牛伺候着穿上了,再套上靴子。李斗牛躬身退出暖轿,擡起帘子让林奚出来。
林奚又回宅里窝着了,好像这一次出行就耗费了他不少精力。李斗牛从热水房的伙计升任成林奚的贴身仆从,瑞珠被移置到另一处别院养胎。靠上大少爷这条大粗腿,在宅里走路都能昂起头了,李斗牛觉得心下清净不少,
虽然他还是经常不可自抑地想起大少爷的身子,还有赤裸的白里透粉的足,一想就生出隐秘的欲望,蓬勃待发,想入非非一阵就扇自己耳光。已经沾上了一个十八夫人,再染指大少爷,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我不喜欢男的,捅□□算什么男人。李斗牛如是想着,用手解决了回,再安然睡去。
冬去春来,天水湖化了冻,点点的绿意从湖岸边的杨柳上冒出来,风清气朗,正是出游觅早春的好时候。林奚再次出门,依旧是绕着天水湖走了一会,湖上摇船靠近,船头上有人高声呼道:“可是温府的少爷?”
林奚停下脚步,扬声道:“是,你认得我?”
船头那人拱手笑道:“如何不认得,林兄风姿,见之难忘啊。春光正好,美景无限,何不来与我两三好友来把盏同游?”
林奚想了想,还礼:“那就麻烦贵兄招待了。”
他不记得船上的这些公子哥儿都是谁,偏偏他们都好像认得他,态度热络得不得了,一番介绍下来,总算全记住了姓名和脸,推杯换盏,一来二去,无话不谈。
座席中地位最高的公子叫齐长玉,刚从外地修行回家探望父母,被从小的知交好友拉扯到湖上游船游玩,对林奚之名只有听说,今日方得见。拱手对林奚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林公子果然风采斐然。”
林奚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甚至名字也很耳熟,就是想不起来缘由,心里直道古怪突兀,面上不失礼节:“齐兄谬赞。”
众人闲聊,不知不觉话题就牵扯到齐长玉修行的宗门起来,在座公子中只有齐长玉是修行人,一走就是数年,其他人都对他在宗门的修行生活好奇得很。齐长玉神色骄傲地说起自己的修行体验和一二感悟,他在天水县的本土宗门天水门里早已当上了大弟子之位,教导好几个小弟子,师父们都说他日后前途远大。
林奚听着心里微微意动,出声询问齐长玉在天水门主要学什么,是法术,还是剑修?
齐长玉谦辞道:“吾乃符修,符箓之学深奥复杂,初初入门而已。”
林奚想,既然他知道符箓门道,说不定能破解他大腿上那一圈符文的作用秘密,便说:“齐兄有空吗?”
齐长玉一愣:“这个……要看什么时候。怎么,林公子有话想问我?”
林奚点头,齐长玉失笑道:“看来是很重要的事吧,一定要私下说?”
林奚再次点头,齐长玉对左右道:“赶早不如赶巧,就今日把事情说了吧。诸位友人,先失陪一下。”他再对林奚说,“我们到附近的茶楼谈。”
游船靠岸,林奚和齐长玉一步踏上岸。齐长玉在前头走着,一边闲聊:“林弟有没有尝过窃忧茶楼的茶?没尝过?哈哈,今日你就能尝到了,味道不是一般的美妙,茶水窃忧,怡然忘怀,在没进天水门之前,我能在茶楼里品茗一整天。”
进了茶楼,一切费用齐长玉豪气地买了单,点一壶茶水,两碟茶点心,送到楼上雅间。在进雅间门时,林奚忽然停步,冲着李斗牛使了下眼色。李斗牛一愣,猜测他大概是要自己守门的意思,乖乖站在门边不动。
林奚和齐长玉进了雅间,门一关,齐长玉问:“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林奚不语,撩起袍服开始脱裤子,齐长玉登时大惊失色:“你!林奚,你这是干什么!你……我……不必,大可不必。就算你心慕于我,也不用使如此下流手段,吾不好男风,请阁下自重!”
蹲在外边的李斗牛听着一愣。
“我腿上有圈符文咒记,我想请你看看。”
齐长玉背转着身,仍是摇头:“阁下用这种谎言骗我回头,太拙劣了。”
“不是骗你。”林奚小声说,“既然齐兄自诩君子,又何必对男子躯体避之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