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赋(1 / 2)

洛阳赋

震惊了半天,齐滺才不得不承认,他刚刚都听到了什么离谱至极的话。他顿时瞪大了滴溜圆的杏眼,眼睛圆得像是哈士奇看到铲屎官把掉在地上的食物又捡起来吃了下去。

齐滺觉得自己的三观都有些被颠覆:“你刚刚说什么?”

萧楫舟眨眨眼,看起来一派纯良,一点都看不出刚刚的他究竟出了一个怎样的馊主意:“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

齐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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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楫舟说道:“你看,这件事本身就是穆怀安的问题,对不对?是他辜负了父皇的信任没有掌管好洛阳仓,才造成了洛阳仓百万石粮食的亏空;也是他没能打理好家业,才让河南穆氏的族徽落到了私自运输铁矿的箱子上。”

“身未修,家未齐,将来如何成为国之重臣?我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穆怀安大概应该会恨不得跪下谢恩吧?”

齐滺:“……”

齐滺顿时觉得,比起脸皮厚来,他还是差萧楫舟这个土着太远,也不知道穆怀安听到萧楫舟的话,究竟是感动的要一天跪拜三遍谢主隆恩,还是气得背地里狂扎萧楫舟的小人。

好半晌,齐滺才憋出来一句:“你说得对。”

得到了齐滺人谁都能看出来其实没有那么走心的夸奖,萧楫舟却表现得十分开心,他的愉悦从眼角眉梢四溢,整个人都灿烂得像是天上的小太阳。

萧楫舟:“好,我们就听阿滺的,现在就抄了昌黎韩氏的盐场。”

齐滺:“???”

不是,你说啥?听谁的?

最终这个千古难题也没有得到完美的解决,当萧楫舟痛快利索地对侯虞下达“抄了昌黎韩氏的盐场”这个简单粗暴的命令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定局。

那夜的场景齐滺并没有看见,因为更深露重,实在撑不下去的齐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而且是一觉到天亮,鸡鸣都没有叫醒他。

对于此事,侯十三的解释是:“四更天的时候,陛下就把我叫起来,让我去把方圆十里的鸡的嘴都给绑上,务必不让它们吵到您的休息。”

齐滺:“???”

恍惚间,齐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侯十三哭丧着脸:“齐大人,你能想象得到吗,我,堂堂内侯官十三首领之一,竟然去捉鸡!”

“……”齐滺情真意切,“无法想象。”

他看着满脸生无可恋的侯十三,不由说道:“要不你再捉一次鸡让我看看?”

侯十三:“……”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看到侯十三恨不得揍他一顿的脸色,齐滺忙收起来幸灾乐祸,转而问道:“文殊奴呢?他怎么不见了?”

侯十三:“陛下和大哥七哥去查抄盐场了,有用的证据他们要看好,不能让昌黎韩氏趁机抹灭证据。”

齐滺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那我们能去看看吗?”

侯十三思量许久,看着齐滺满怀希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只眼巴巴看着骨头的小狗狗,侯十三到底还是没狠下心说出那句“不可”,而是犹犹豫豫地说:“……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一直在我身边,不能离我太远。”

齐滺立刻点头:“十三放心,我肯定和你寸步不离。”

有了齐滺的承诺,侯十三最终还是决定带着齐滺出门。离年关越来越近,大街上也越来越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到处都是嬉笑打闹,看得齐滺的心情也放松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在齐滺走到一个茶馆附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茶馆里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齐滺恍惚间听到了“盐场”两个字。

原本打算往前走的齐滺刹那间脚步一顿。他看向那间茶馆,冲着侯十三歪了歪头。

侯十三的耳目比齐滺还要灵巧,听得也远比齐滺还要真切:“他们确实在谈论盐场。”

得到侯十三的确认,齐滺也不着急去盐场看热闹了,反而脚步一转,就进了这间茶馆。

这间茶馆不大但也不小,装潢也还算可以,茶馆内部烧着火炉,足以驱散外间的寒冷。

齐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着迎上来的小二道:“一壶碧螺春。”

侯十三递给小二几枚铜钱,小二笑嘻嘻地接过钱,喊了一声“好嘞”之后,便利落地转身离开。

坐到茶馆里,里面四方人士高谈阔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齐滺也将刚刚谈论盐场的人的话听得更为贴切。

那人是个看起来年岁不大书生,穿着一身洗的发白衣衫,却端端正正地束着冠,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

和书生坐在一起的人,却是个抱着剑的侠客。对比书生的一丝不茍,侠客冬日里竟然只穿着单衣,还裸露着胸前的大片肌肤,看起来十分抗冻。